八珍玉食_分卷阅读_192
  “噢,我记下了。你也别在看电视了,赶紧收拾一下,早点睡下吧。”谢三还不忘嘱咐她。
  “好。”董香香也老实地应下了。
  那天晚上,谢三瞪着屋顶,久久无法入睡。
  他总觉得这一来二去的,就好像是对方在摸他的底下。既然这样,他不如来个打草惊蛇。
  转过天,谢三就抽空打了几个电话。
  第一个电话是打给王恒,两人聊了好一会儿。
  王恒听了谢三说得事,不禁眉头紧锁。他对谢三说道:“三儿,这事保不准跟我有些关系。我会让人去查。三儿,你先不要轻举妄动,总之,我会想办法处理。”
  “我自然不会耽误你的事,只是我也有一些事要做。”
  跟王恒谈好之后,谢三又给宋东方打了个电话。
  此时,宋东方已经离开故土,在港岛呆了整整五年。
  或许是她之前经历了太多的痛苦,到了城市之后,她反而懂得珍惜,也更加学会了争取。
  短短五年时间,宋东方从一个连语言都不通的清洁工,一步一个脚印,不断地晋升。到了现在,她已正式踏入了顶楼办公室。
  可以说,她每走一步都走得格外艰辛。只是,这些年,她所坚持的,从没有改变过。
  别人越是说她不行了,越是想看她的笑话。宋东方就越是要变得比所有人都更加成功。
  蜕变之后的宋东方,虽然表面不太显,心里却早已坚硬如铁。
  她不会再因为男人,因为所谓的美好爱情就束手束脚,裹足不前。她甚至比任何人都更加果断,也更加能拼敢闯。
  五年来,她深受江总的赏识和提拔。
  公司里,经常有人说她是江总的红粉知已,是江总包养的小老婆。可实际上,他们只是亦师亦友,像是伙伴又像是战友的关系。
  就算江夫人早已过世,江总这些年都没有再娶。江总的儿子也跟宋东方相处得还算不错。
  可宋东方却仍是停留在原来的位置,始终不敢越雷池半步。
  说到底,她是打心里没法再信任男人了。同时,她也认定只要自己过得好,其实并不是那么需要男人。
  宋东方孤身一人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里,或许她能像干儿子那样热情,活泼,大方,甚至偶尔有些厚脸皮。可是,她却始终都对别人抱有戒心。很难相信别人。
  这么多年下来,她已经习惯了和其他人保持一种安全的距离。
  就算秘书已经跟了她三年,宋东方对她仍是冷淡有礼。从来不说玩笑话,或者聊起一些轻松的话题。
  秘书小姐甚至觉得,她老板是个冷美人,也是个工作狂,一心扑在工作上,根本就没有私生活可言。又怎么可能跟江总是那种关系?
  这天下午,宋东方正在跟秘书谈工作,突然专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。
  宋东方一看电话显示,干脆就放下手头的工作,挥手示意秘书先出去。过一会儿,再进来找她谈。
  秘书临出门,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,却见宋东方脸上,突然就扬起了一抹温和至及的笑意。
  那一瞬间,秘书只觉得老板背后百花盛开。她从没想过老板竟也会出现这样温柔怜惜的表情。
  与此同时,只听老板放软了声音问道:“怎么,你又想我了?不是说怀孕了,要回娘家住,怎么又突然回家去了?”
  门很快就关上了,也彻底阻隔了门内的那个世界。就好像那个温柔的老板,只是别人一时间的幻觉。
  年轻的秘书两眼直愣愣地,站在办公室外面,看着紧闭的房门,久久无法言语。
  她甚至产生了一个古怪的念头,该不会跟老板打电话的人,才是她心爱之人吧?
  事实上,谢三也觉得宋东方这个女人,对他媳妇说话有点太过亲近了。这种亲密甚至让他有些不舒服。
  不过细想想,女人之间的友谊跟男人之间的哥们义气到底还不太一样。谢三又安抚了自己一番,才勉强释然了。
  他沉声说道:“宋东方,我是谢三,有点事想请你帮忙。这事你不要对香香提起。”
  听到这里,宋东方那绵软的,有些慵懒的声音才迅速退去。又变回了她以往那种冷静干练的语调。
  “怎么了,家里出了什么事?不会是香香出什么事了吧?不然,你把香香送到我这边来生,我找最好的人照顾她。”
  谢三听了这话,忍不住皱了皱眉头。他深深地吸了口气,才又开口说道:“香香挺好的,家里有人照顾她。只是,我想要请你帮我打听一个港岛那边的人。另外,也想请你帮我卖一些东西。”
  “喔,这样呀。”听说香香没事,宋东方这才放下心来。“好呀,你具体跟我说说吧。我看看怎么才能帮助你。”
  第178章 037凤凰(2合1)
  陆洪英自从听了包志强的话, 一直觉得踏实不下来。他生怕再惹出什么事非来。
  倘若真像三儿说得那样有人要对付他们。那么大锅头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。
  文少那人陆洪英也曾见过几次。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,也就是投了个好胎,有个能干的老头子。
  他除了能糟钱,人也有点色,耳朵根子还软。大锅头最会捧着他, 到时候他万一真一挑拨, 指不定文少就找什么人整治他呢。
  接下来的日子里, 陆洪英一直提防着,那些朋友聚会也不去了,别人的邀请也统统都回绝了。只一心把心思放在了买卖上,随时防备着,生怕出现什么纰漏, 再为自己引来不必要的祸端。
  半个月之后,商业街那边突然来了一队穿制服的人。
  陆洪英还以为这些人是冲着他的服装城来的。
  一时间,不禁有些慌了手脚。
  结果趴在玻璃上一看,那些人挨家挨户地检查商业街的餐馆,他们原来是卫生局的。
  陆洪英就这样虚惊一场, 事后他一摸后背,衬衫都湿透了。
  可就算这次没事,陆洪英仍是觉得不放心。
  大锅头一定会在背后使坏整治他。陆洪英不得不打起精神来, 继续提防着。
  结果,一连提防了三个月, 他的买卖还是一帆风顺, 半点风浪都没遇到过。
  陆洪英心里就有些生疑, 实在有些按耐不住,就叫了和他比较投脾气的徐三胖子出来喝酒聊天。
  陆洪英请客,徐三胖子自然会给面子。
  他到了约好的餐馆,一见到陆洪英,就笑着迎上去。“哎呦,英哥,好久不见了。这些日子,您忙什么,也不来找我们兄弟喝酒。”
  陆洪英勉强笑道:“不就是我那两摊子买卖么,没事也就瞎倒腾倒腾。”
  徐三胖子就笑道:“倒腾倒腾,您就发了。”
  陆洪英连忙摆手道。“我这小买卖算得上什么?可比不上徐老板您。”
  两人东拉西扯的调侃了半天,一边聊一边喝酒,两瓶酒下肚,话匣子也就打开了。
  陆洪英这才找机会问起,大锅头和文少现在怎么样了?
  结果,他不问还好,一问起来,那胖子就显得特别激动,拍桌子,瞪眼地对陆洪英说道:
  “英哥,我还跟你说,我郑三胖子谁都不服,就服英哥你了。那文少爷还能怎么样?一个月前已经折了,大锅头也跟着进去了。圈子里的人都传开了,之前大锅头就是文少身边的一条狗。现在出事了,他为了脱身又反咬了文少一口。这小子别提多孙子了。
  对了,大伙都在都说,英哥你肯定是提前收到风声了。不然你也犯不着撕破脸,也要提前退出来。英哥,你可能还不知道吧?除了你以外,当初跟着大锅头起哄,一起往前凑的那些人都没落得好。羊肉没吃到一口,反而惹了一身骚。到现在,还洗不干净呢。
  现在,咱们那圈子人都说,英哥你背后肯定有个好靠山。好多人都想着跟你攀攀交情呢。他们也不想想,你英哥是什么人,这关系是让人随便攀得么?也就是咱们这些年老朋友了,平日里才能一起喝酒吃饭的。来,英哥我徐三胖子再敬你一杯。”
  徐三胖子喝得脸都红了,还一个劲地吹捧陆洪英。看得出来,这胖子也认为陆洪英背后有个强力靠山,也一心想要攀附着他。
  陆洪英拿起杯子,跟他碰了一下,仰头把一口气灌下去,顿时满肚子清凉。他这才稍微冷静下来。
  这么说来,文少是真折了,大锅头也是真载了?这两人在想对他下手,也没机会了。
  陆洪英小心翼翼地躲了整整三月,如今却迎来了这样一个结局?一时间,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。
  反正,从今以后,他陆洪英又是顶天立地一爷们,再也不用怕谁,或者想着找谁当他的靠山了。只要以后好好经营买卖就行。
  陆洪英没有继续跟徐三胖子说话,只是又满上一杯啤酒,干了下去。
  他心里有些兴奋,又有些侥幸;同时,他又不得不承认,不管是蒙的也好,胡说也罢,这回又被谢三说中了。
  那天,若不是他跟谢三喝酒谈心,说起了那道过不去的坎。陆洪英也不会痛下决心,彻底跟大锅头他们断了关系。
  说不定,还在卑躬屈膝地给他们当钱袋子、跟屁虫呢。
  那样的话,现在他可能也跟着那帮人一起遭殃了。破财还是轻的,这要是他也一起折进去,这辈子基本就算完了。
  陆洪英接连又跟徐三胖子干了好几杯。酒喝得越多,他的头脑却越来越清醒。
  他就觉得,人越是有钱,越是得势,别人就越是捧着他。被人一捧着,他骨头也就轻了,飘在半空中,连自己是谁都不认识了。
  也就是有谢三在,时不时上来就给他一板砖。他通常都是很快被拍醒。不然的话,指不定怎么样呢。
  其实也不单单陆洪英这样,他周围的那些人基本上也都这样。从温饱线挣扎的70年代,到改革开放的八十年代。周围那些摆脱贫困,乍一富起来的人们,就是这样虚荣着,喜欢别人捧着。
  一天到晚,他们拽得不行,好像整个京城都容不下他们似的。于是,就有了大锅头这样的小人,也有了文少这样的靠山。
  其实,细想想,那些人和那些事实在是荒唐又好笑。
  在这个所有人都变得疯狂起来的浮躁年代里,偏偏谢三仍然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,过着属于他的生活。
  不管他赚多少钱,也不管他媳妇开了多少家铺子。反正谢三还是那副老样子。
  高兴时,他就拿出那些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赏玩一番;不高兴的时候,他会尖牙利嘴地骂上几句。
  周围一直在变,谢三和他媳妇,还有老谢家那一家子人却始终没有多大变化。仍是住在那栋古香古色的老宅院里,静静地过着属于他们的,有规律的生活。
  到现在,陆洪英也不知道说谢三什么好了。说他太迷信,太过杞人忧天。可到头来,谢三没有一件事是说没错的。
  酒越喝越多,陆洪英眼前变得迷迷瞪瞪的。
  他隐隐约约听见徐三胖子问他,“英哥,您打算怎么回去?”
  他摆摆手,随口说道:“叫谢三来接我就是了。他的电话是xxxxxxxx。”
  说完,他就趴到在桌子上,一动不动。
  半睡半醒中,谢三赶过来,粗鲁地扶起他,开口骂道:“你平日里酒量也不差,怎么就醉成一摊烂泥了?”
  “……”他含含糊糊地解释了两句,也不知道谢三听懂了没有。反正他在别人的帮衬下,好不容易把他弄到车上了。
  车还是那辆车,陆洪英曾经开过好几年,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