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帝和他的傅先生_分卷阅读_91
  许白一瞬间想到了许多猜测,不知道怎么的,心里有点不安。等到了目的地,他给自己施了个小小的障眼法,便让姜生先开车回去,独自跑进了公园里。
  姜生看着他匆匆的背影,挠挠头,完全不知道这又怎么了。
  克斯维尔的明天:傅先生你在哪儿呢?
  傅先生:北边,湖边长椅。
  克斯维尔的明天:发个定位给我吧,我马上就到了。
  傅西棠看着手机上的信息,找到定位发过去,微微笑了笑。他倒是忘了,现在已经有了这么便捷的玩意儿,无论走到哪里,都能一个定位发送出去,永远不怕迷失方向。
  这个时代,真的挺好的。
  这样想着,他再度望向平静湖面上浓墨重彩的晚霞,目光随着那慢慢西沉的太阳落入湖面,仿佛在找寻着什么,又仿佛落在了空处。
  等到许白找到他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。
  落日的余晖洒在傅西棠的身上、他的眼睫、肩膀,几片落叶依偎在他手边,而他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看着湖面,像一幅凝固的画。
  “傅先生?”许白走过去,脚步有些急切。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傅先生离他很遥远,好像被装裱在旧日的时光里,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秋叶枯黄一般的哀伤。
  昨日的傅北海,和今日的傅西棠,忽然重叠在一起。恍惚间,许白好像又看到了那个被阿烟带着在湖边散步的北海先生,他就蹲在湖边的那个位置,仰头天真地问——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呢?
  这时,傅西棠听到许白的声音转过头来。于是在许白的眼里,凝固的时光又开始流动,傅先生的脸重新变得鲜活起来。
  他又向许白伸出手,“来。”
  许白大步过去,跟他牵着手坐在一起。
  傅西棠的手很冷,许白就把它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。两个人一同望着湖面上的烂漫晚霞,体温互相熨贴,呼吸慢慢同调,于是那些缠绕在风里的丝丝缕缕的哀伤就好像散了许多。
  “饿了吗?”傅西棠问。
  许白摇头,“今天拍的食品广告,吃了好多巧克力。要是姚导看到了,肯定又得喊我减肥。傅先生呢?那个东西……有下落了吗?”
  “有了,就在这湖里。”
  湖里?难怪呢。
  许白心里松了口气,甚至有点开心,立刻说:“这要是在水里,那就是我的主场,我帮你找。”
  浪里白条说干就干,当即站起来就要去探一探水深。
  傅西棠忙拉住他的手,让他继续坐着,说:“不急。”
  许白不解地看着他。阿烟跟他说过,傅西棠之所以出国,就是为了找寻散落各地的钥匙碎片。他们先是在国内找了很多年,离开故土时,是1960年。那么多年的努力、奔波,都过去了,希望就在眼前,傅西棠却好像一点都不急切。
  傅西棠看出了他的疑惑,说:“这大概就跟近乡情怯是一个道理。”
  说话时,傅西棠握着许白的手,与他十指相扣。他握得不紧,却很坚定。那些迟疑、忐忑,都被揉进了细长的掌纹里,慢慢被两人的体温蒸发。
  许白只能默默陪着,说不出任何宽慰的话来。俗话说希望越大,失望越大,他不能给这个男人许任何多余的希望。
  那是残忍。
  他想傅先生需要的,就只是陪伴而已。
  良久,傅西棠终于又开口道:“当年,北海就是在这里落了水。那时候他的病症已经很严重了,只记得我一个人。有一天晚上,他一个人偷偷从家里跑了出去,不知怎么的,就掉进了水里。”
  闻言,许白的心一紧,“后来呢?”
  “没了。”人没了,属于那朵花的故事也断了。
  他落进月夜的湖里,身体在慢慢坠落的过程中,变回了花的模样。
  花朵彻底枯萎了,一片片花瓣掉下来,散落在阴冷的、满是淤泥的湖底,再也无迹可寻。
  只有那一颗花种,落进了那个被藏在湖底的巨大如宝船一般的金色笼子里。静静地等待着,故人的到来。
  傅西棠平静和缓地说着,右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吊坠放在许白的手心,说:“这就是那个笼子。”
  许白仔细看去,只见那金色的小巧的吊坠,果然是一艘宝船的模样。而它的背后,有一个细小的钥匙孔。
  北海先生的花种,就在这里面吗?
  第48章 湖中
  傅西棠最后悔的,莫过于那次离家。他只是离开一天而已,去另一个城市为北海求药,可是当他紧赶慢赶地回到家时,人已经没了。
  他找遍了整个北海湖,却只找到那么一根吊坠。
  湖里的鲛人,他的北海,都不在了。
  许白拿起那根吊坠,手指摸着那个钥匙孔,问:“这个不能直接打开吗?”
  傅先生那么厉害,商四更厉害,难道连他们都无法打开这个吊坠么?若能把花种取出,他们都不会在意这个吊坠的损坏才对。
  傅西棠摇头,说:“制作这个笼子的,叫柳七,素有鬼匠之称。他的法力远不如我,可制作法器的技艺却与我不相伯仲。甚至在某些机巧方面,要胜过我。他做的这个笼子,上面留有他自己的法力印记。一旦有人企图用蛮力打开,便会自毁。”
  傅西棠不是没想过直接将吊坠打开,为此他想过各种各样的办法。可柳七留的后手太绝了,根本没给别人留任何一点转圜的余地。
  “那这个柳七呢?”
  “据说他最后想造一个能穿越时空的法器,特地去不周山取材,可是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回来。”
  不周山?许白想起《芝麻图鉴》上记载的内容,问:“他是想去找那块陨石吗?”
  傅西棠说:“也许是吧。”